出版類型:文學經典小說
書系列別:世界名著經典新版
書系編號:Qe007 
書籍名稱:世界名著作品集7:牛虻【全新譯校】 
作  者:艾捷爾‧麗蓮‧伏尼契【愛爾蘭】
譯  者:曹玉麟
定  價:$380 元
開本尺寸:正25K-21〈長〉*15〈寬〉
裝訂頁數:平裝本-384頁
ISBN:978-986-352-702-2
原印條碼:978-986-352-702-2
CIP碼:884.157
出版日期:2019.05.20

購書網站:http://www.eastbooks.com.tw/

出版重點:
※以1840年代奧地利統治下的義大利為背景,生動再現19世紀義大利民族解放運動中,愛國志士高漲的革命熱情和可歌可泣的犧牲精神;?並成功塑造了牛虻這一體現義大利民族解放運動革命精神的英雄形象。
※小說自1897年出版後被譯成多種文字,在世界各國廣?流傳。至作者伏尼契去世時,《牛虻》共售出兩百五十萬本,並於1928年和1955年被改編成電影。
※本書不僅是一部動人心魄的書籍,更是一部經典不衰的文學名著。書中波瀾起伏、驚心動魄的故事情節和對人性的深刻描寫,人生面臨的兩難選擇,以及主角牛虻剛強無畏的堅忍力量,震撼了一代又一代讀者的心靈。
※蘇聯天文學家米哈伊洛夫娜‧斯米爾諾娃1970年發現的小行星即以本書作者艾捷爾命名。

作者簡介:
艾捷爾‧麗蓮‧伏尼契(Ethel Lilian Voynich,1864-1960),愛爾蘭小說家和音樂家。父親是數學家,母親是女權主義哲學家。她早年喪父,隨母由愛爾蘭遷居倫敦,在倫敦結識了不少流亡工作者,其中以俄國民粹派作家克拉夫欽斯基對她的思想和創作影響最深。她主要以小說《牛虻》知名,該書於1897年在美國和英國出版,講述一名義大利革命者的鬥爭。另著有自傳性的長篇小說《奧麗維亞‧塔拉姆》及敘述牛虻出走後經歷的《中斷了的友誼》等書。

譯者簡介:
曹玉麟,畢業於遼寧師範大學外語系。現任遼寧中醫藥大學外國語學院院長。參與多部英漢互譯作品的翻譯工作。並發表論文十餘篇,參與主編多部高校英語類教材。

內文簡介:
背叛他的,是他最信任的人;
誤會他的,是他最深愛的人!
人生無可依戀,信念崩潰瓦解。
重新燃燒的,是他對革命的熱情;
再次沉淪的,是他對人性的失望……

一個受萬人景仰的紅衣主教,一個充滿熱血的革命青年,加上一個說不出口的驚天秘密,組成了這個令人心痛的沉重故事。明明是人生勝利組的富家公子哥,為什麼會如此投入於危險的革命事業中?口口聲聲以上帝之名大行慈善之舉的神父,心中又有什麼難言之隱?深愛彼此的戀人卻因誤會形同陌路。不斷的磨難打擊是他必然的命運?還是老天給他的考驗?《牛虻》以牛虻一生的命運、遭遇,熱情歌頌了義大利人民為民族解放、國家獨立所做的英勇鬥爭。驚心動魄的故事情節和對人性的深刻描寫,交織成這部讓人心靈震撼和引起共鳴的絕世經典。

故事發生在1840年代奧地利統治下的義大利,亞瑟伯頓出身一個英裔富商家庭,從小受到家人的歧視和排擠,能給他安慰和關懷的,只有神父蒙泰尼里和青梅竹馬的瓊瑪。亞瑟成年後義無反顧地獻身革命事業,然而亞瑟在一次懺悔時,說出了有關革命行動的事,被新任神父告密,致使亞瑟和一批同志被捕。更糟的是,他得知自己竟是蒙泰尼里的私生子,萬念俱灰之下,他安排了死亡的假象,憤然出走。在飄泊13年歷經艱辛後,他化名「牛虻」,回國組織武裝起義,不幸被捕,面對軍方的威脅和生父的勸降不為所動,從容就義,給愛他的人留下了無限的遺憾與追思。

【目錄】
出版緣起
譯者序
◎第一部    命運
第一章    蒙泰尼里神父
第二章    亞瑟‧伯登
第三章    瓊瑪
第四章    卡爾狄神父
第五章    禍從天降
第六章    背叛
第七章    出走

◎第二部    重生
第一章    牛虻
第二章    魔鬼化身
第三章    紅衣主教
第四章    幻覺
第五章    邊境走私
第六章    流浪兒
第七章    舊疾復發
第八章    絕境
第九章    懷疑
第十章    冒險
第十一章    偽裝

◎第三部  考驗
第一章    計畫
第二章    被捕
第三章    審判
第四章    越獄
第五章    酷刑
第六章    熱淚傷痕
第七章    慷慨就義
第八章    覺醒
尾  聲

※譯者序:
伏尼契(一八六四—一九六○)出生在愛爾蘭科市,主要是以小說《牛虻》而知名。該小說自一八九七年出版以來,在疆域廣闊的俄國受到熱捧之後,被翻譯成多種文字,在世界各國廣為流傳。許多譯者也以不同的翻譯風格和表述形式出版了多個版本,牛虻為民族解放而獻身的的大無畏氣概和傳奇的人生故事深受廣大青年的喜愛,並影響了幾代人。
《牛虻》以十九世紀三四○年代義大利人民反對奧地利殖民統治的鬥爭為背景,以愛國志士牛虻的命運、遭遇和結局為線索,熱情歌頌了義大利人民為民族解放、國家獨立所做的英勇鬥爭。牛虻鋼鐵般的意志、視死如歸的精神、嫉惡如仇的品格,激勵和鼓舞了一大批年輕人。
牛虻原名亞瑟,出身於義大利的一個英裔富商家庭。他從小受到家人的歧視和排擠,在苦悶和憂傷中度過了童年,身邊能給他安慰和關懷的,只有神父蒙泰尼里和青梅竹馬的瓊瑪。
當時的義大利正遭受奧地利的殖民統治,青年義大利黨爭取民族獨立解放的思想和行動吸引著當時的熱血青年,亞瑟決心獻身於這項事業。在一次秘密集會上,亞瑟邂逅了童年時的玩伴瓊瑪,並悄悄愛上了她。
一次,亞瑟向新任神父懺悔時,說出了秘密革命組織的名稱和自己實施革命行動的事實。新任神父隨即告密,致使亞瑟和一批同志被捕。當他從獄吏口中得知是新任神父出賣了他時,心靈受到極大的刺激和打擊,對偽善的宗教產生了懷疑。前來迎接他出獄的瓊瑪誤以為是亞瑟出賣了同志,打了他一個耳光後憤然離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傷心欲絕的亞瑟剛回到家,一心想將他趕出家門的嫂子告訴他一個隱藏已久的秘密:亞瑟是蒙泰尼里的私生子!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擊碎了亞瑟對人世、對宗教的所有美好憧憬,他砸碎了家裡的神像,留下了一份遺書,偽裝了投海自盡的假象,最後偷渡去了南美洲。
在南美洲,他漂泊流浪,度過了十三年煉獄般的生活。當他再次踏上義大利的土地時,他已經變成一個堅強、冷酷、老練的以「牛虻」為筆名的革命黨先鋒了,他用犀利的語言和筆墨為武器,繼續與反動勢力鬥爭著。
十三年的流浪生活讓亞瑟的相貌發生了巨大變化,以至於連蒙泰尼里和瓊瑪都認不出他來了,然而他精神上的變化更為巨大。回到義大利後,牛虻成了反對教會最激烈的人。他對以蒙泰尼里為代表的教會勢力進行了猛烈地抨擊和不妥協地鬥爭,力圖喚醒對教會心存幻想的人們。當再一次與瓊瑪相遇後,瓊瑪被牛虻的鬥志和堅強吸引,並從牛虻的身上隱約感覺到昔日戀人亞瑟的影子。
當年,瓊瑪在看到亞瑟遺書時深受打擊,認為是自己害了亞瑟,所以一直不能原諒自己。現在,她渴望證實牛虻就是亞瑟,並一次次地進行試探,但牛虻始終不能擺脫過去的痛苦和打擊,一直不願開口承認自己就是當年的亞瑟,但內心深處對瓊瑪的愛卻絲毫沒有改變。
牛虻不只以辛辣的語言和尖刻的文章攻擊敵人,他還積極為起義做準備。他組織戰友到山區偷運軍火,途中被暗探和騎警包圍。亞瑟開槍射擊掩護戰友撤退,蒙泰尼里的突然出現徹底改變了牛虻的生命軌跡。要麼開槍殺死親生父親自己脫險逃生,要麼束手就擒,牛虻選擇了後者,扔掉了手中的槍。
牛虻的戰友們設法營救他,但身負重傷的牛虻暈倒在越獄途中,使營救行動功虧一簣。在監獄中,當蒙泰尼里試圖勸說牛虻放棄革命時,牛虻揭露了他的偽善,並譴責他當年的卑劣行為。蒙泰尼里終於認出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兒子。當牛虻要蒙泰尼里在兒子和上帝之間做出選擇時,蒙泰尼里選擇了上帝。
牛虻堅強不屈的精神感動了獄警,他自願幫牛虻帶信給瓊瑪。在信中,牛虻承認自己就是亞瑟,並向她表達了始終不渝的愛。至此,瓊瑪才豁然明白:牛虻就是她曾經愛過而又冤枉過的亞瑟,這讓瓊瑪悲慟欲絕。
蒙泰尼里在牛虻的死刑判決書上簽了字,判處槍決牛虻。刑場上,牛虻親自指揮顫抖的劊子手們對自己開槍,慷慨就義,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仍然是一個勝利者。
牛虻慷慨赴死後,喪子之痛和無盡的悔恨折磨著蒙泰尼里的身體和靈魂,他最後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
《牛虻》不僅是一部動人心魄的革命書籍,又是一部高雅純粹的文學名著。書中波瀾起伏、驚心動魄的故事情節和對人性、人情的深刻描寫,感染著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它所體現出的對於革命理想的激情,它所引起的心靈震撼和共鳴,使得我每次翻閱、每次欣賞都心潮澎湃,尤其是牛虻臨刑前給瓊瑪的信,讓無數人止不住熱淚盈眶。作為此書的譯者,我願意陪伴您一起感受牛虻視死如歸的浩然正氣和大義凜然,更願意陪伴您感受牛虻對瓊瑪刻骨銘心的愛和對純真愛情的執著嚮往!
生命已逝,但牛虻精神永存!
曹玉麟

〈內文試閱〉
亞瑟坐在比薩神學院的圖書館裡,認真地翻閱著一遝布道用的手稿。那是六月的一個晚上,天氣炎熱。為了涼爽起見,窗戶全都打開了,百葉窗卻半掩著。神學院院長蒙泰尼里停下手中的筆,慈祥地看了一眼這個正埋頭於手稿中的孩子。
「找不到嗎,親愛的?沒關係的,或許是被撕掉了,讓你白忙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那一節我再寫一遍吧。」
蒙泰尼里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渾厚、洪亮,這讓他的話總是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他像一位天生的演說家,有著抑揚頓挫的語調。每當他和亞瑟說話時,語氣中總會帶著一種慈愛的意味。
「不,神父,我一定要找到它,我清楚地記得您是放在這兒的。再說,即使您再寫一遍,也不可能跟原稿一模一樣啦。」
蒙泰尼里繼續埋頭工作。窗外一隻懨懨欲睡的金龜子在懶懶地叫著,小販拖著長音的叫賣聲從街道那頭傳來,「賣草莓嘍!賣草莓嘍!」聲音被風一吹,顯得悠長而又淒涼。
「《論痲瘋病人的治療》,在這兒。」亞瑟邁著輕盈的步子從房間走過,如此輕慢,常使素有教養的家人感到惱火。他個子不高,身體單薄,與其說是三十年代的英國中產階級少年,還不如說更像十六世紀肖像畫中的義大利人。
亞瑟有長長的眉毛,敏感的嘴唇以及纖細的手腳,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過於精緻小巧了。他要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別人準會誤以為他是一個穿著男裝的美麗少女。可當他行動起來的時候,他那輕盈而敏捷的動作,總使人想到一隻沒有利爪的溫順的美洲豹。
「真的找到了嗎?亞瑟,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哪!我肯定會丟三落四的,這下好了,我用不著再重寫一遍了。咱們到花園去吧。我來幫你溫習功課,你有哪裡不明白嗎?」
他們出了門,走進了綠樹成蔭且環境幽靜的修道院花園。神學院所占的建築,曾是古老的多明哥教派的一座修道院。兩百多年之前,這個方方正正的院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兩排筆直的、被修剪得矮矮的黃楊成為天然樹籬,圍攏出一片空地,裡面種植著茂密的迷迭香和薰衣草。
如今,那些曾經栽種過它們的白袍修士已入土了,並逐漸被人們遺忘,然而這些幽香的花草依然盛開。在這寧靜的仲夏之夜,雖然已經沒有人再去採集它們來做花草藥了,但生機勃勃的荷蘭芹和耬斗菜,仍塞滿了石板路的裂縫;院子中央的水井也旱已讓位給了羊齒葉和縱橫交織的景天草。
玫瑰花也枝繁葉茂,紛亂的根蔓延過小徑;樹籬中盛開著碩大的紅罌粟花;高高的毛地黃在亂草中垂下了頭;無人照料的老葡萄藤沒有結果,藤條攀附在枸杞樹枝上,垂掛著,慢悠悠地晃動著濃密的樹冠,透出一種幽怨。
在院落的一角,一棵夏季才開花的木蘭枝繁葉茂,矗立著,像是一座寶塔,四下伸出乳白色的花朵。一張做工粗糙的木凳緊挨著樹幹,蒙泰尼里就坐在那上面,亞瑟在大學裡主修的是哲學,他在課本上碰到了一些難題,於是來向他的神父請教。他雖然不是神學院的學生,可是蒙泰尼里對他而言,絕對是一部真正的百科全書。
「待會兒我就走了,」一個問題解答完之後,亞瑟說:「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別的事情需要我來做。」
「我現在不想接著工作,不過,如果你有時間,我倒願意你能多待一會兒。」
「噢,那好!」他倚在樹幹上,透過濃密樹葉的縫隙,仰望寂靜的天空,上面有最早出現的閃著微弱光芒的星星。他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在烏黑睫毛的映襯下,顯得夢幻般神秘,這是遺傳自他那出生於康沃爾郡的母親。蒙泰尼里轉過頭去,避開那雙眼睛。
「你看上去很累,親愛的。」蒙泰尼里說。
「沒有辦法。」亞瑟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倦意,神父馬上感覺到了。
「你不該這麼急著上大學,你要照顧病人,整晚都睡不好,身子都要被累垮的。我本該強求你在離開里窩那前好好休息一陣子的。」
「不,神父,那麼做也沒有用,母親過世後,在那個悲慘世界裡我無法繼續待下去,茱莉亞會把我逼瘋的!」
茱莉亞是他同父異母兄長的妻子,對他來說就像插在肋骨間的一根毒刺。
「我不是想讓你和家人住在一起,」蒙泰尼里溫和地說道:「我知道:沒有比那更讓你難堪的啦!不過,如果你能接受那位英國醫生朋友的邀請,在他家待上一個月,回頭再去上學,那麼你的身體會好很多,也許對你更合適。」
「不,神父,我不會那麼做的。沃倫一家人都很善良,很和氣,但他們並不瞭解我,而且他們認為我不幸,從他們的臉上就能看出來。他們會想盡辦法安慰我,還會談到我的母親。瓊瑪當然不會那樣,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什麼話不該說。可其他人會說的。還有——」
「還有什麼呢,我的孩子?」
亞瑟從一根低垂的毛地黃梗上摘下了幾朵花,焦躁地在手中揉碎它們。
「那個小鎮我沒法待下去了。」他停了片刻,接著說:「那裡有我小時候她常給我買玩具的店鋪,有她病重之前我常扶她去散步的沿海小路。無論走到哪裡,總讓我觸景生情。賣花的姑娘會捧著鮮花朝我走來——好像現在還需要它們一樣!還有教堂墓地——我不得不離開那兒,一看到那地方我就悲傷不已——」
他說不下去了,坐在那兒把毛地黃花揉得粉碎。漫長而又深沉的寂靜,使他不由得抬起頭,他對神父為什麼會如此沉默感到不解。木蘭樹下,天色越來越暗了,一切看起來都模模糊糊,但是還有一絲餘光,能夠看見蒙泰尼里煞白恐怖的臉。
只見他低垂著腦袋,右手緊緊抓住木凳的邊緣。亞瑟忙扭過頭,心中生出一種敬畏與異樣之感。他感覺自己好像在無意間闖入了聖地。
「我的上帝!」他想,「和他相比,我顯得多麼渺小、多麼自私啊!即使我的煩惱如同他自己的煩惱,他也不會比這更傷心了吧?」
一會兒,蒙泰尼里抬起頭來,往四周看了看。「我不會勸你回到那裡的,眼下無論如何也不會。」他用慈愛的語調說道:「可是你一定要答應,今年暑假必須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最好遠離里窩那地區,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身體垮下去。」
「神父,神學院放假您打算去哪兒?」
「跟以前一樣,我會帶著學生進山,一直到他們在那裡安頓下來。等到了八月中旬,副院長休完假回來以後,我就會去阿爾卑斯山散心。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我可以帶著你到山裡到處遊玩,你肯定會對阿爾卑斯山的苔蘚和地衣感興趣的。不過,只跟我在一起,你可能會覺得很乏味,對嗎?」
「神父!」亞瑟用茱莉亞所說的「典型的外國派頭」拍著手,「能和您一起去,叫我幹什麼我都樂意。只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停住了話頭。
「你覺得伯登先生會不答應嗎?」
「他當然不會願意的,但他也不好干涉我,我已經十八歲了,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再說,他只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我沒有必要對他言聽計從。他對母親一向不好。」
「話雖這麼說:不過要是他強烈反對,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公然違背他的意願。不然,你在家裡的處境會更艱難——」
「一點也不會更難!」亞瑟生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他們一向恨我,過去恨我,將來一樣恨我——這和我做什麼沒有一點關係。再說,我是跟您——我的懺悔神父一起外出,有什麼不行呢?」
「你別忘了,他可是位新教徒。我看你最好還是給他寫封信吧,看看他是什麼態度。還有,你也別太著急了,我的孩子。不管別人恨你也好,愛你也好,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做。」
這種責怪如此委婉,一點也不會讓亞瑟感到臉紅。
「好,我知道了。」他回答說:嘆了一口氣,「不過,這也太難了吧——」
「很遺憾,星期二的晚上你沒過來。」蒙泰尼里突然換了一個話題,「阿雷佐的主教到這兒來了,我本來是想讓你見見他的。」
「我答應了一個同學去他住的地方聚會,當時他們已經在等著我了。」
「什麼樣的聚會?」
聽到這個問題,亞瑟突然有些窘迫。「那——那不——不是什麼正——正常的會議,」他說道:由於緊張顯得有點口吃,「有個學生從熱那亞來了,給我們做了一次講話,我是說:一個演講。」
「他講了些什麼?」
亞瑟有些微的猶豫:「神父,請您不要問他的名字,可以嗎?因為我承諾過——」
「我不會問你什麼,既然你已經答應了要保密,當然就不該告訴我。不過我覺得,到了現在,你應該可以信任我。」
「神父,我當然相信你。他講的是——我們,還有我們對人民的責任——還有,對我們自己的責任,他還講到了——我們能夠做些什麼,來幫助——」
「幫助誰?」
「農民——和——」
「和誰?」
「義大利。」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很沉默。
「告訴我,亞瑟,」蒙泰尼里轉過身看著他,語氣很嚴肅,「這個事情你考慮多長時間了?」
「自從——去年冬天。」
「你母親過世之前?那她瞭解這件事嗎?」
「不——不瞭解。我——我那時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呢。」
「那現在呢,現在你把它放在心上了?」
亞瑟又捋了一把毛地黃花。
「是這樣的,神父,」他眼睛瞟著地面,開始說話,「我去年準備入學考試時,認識了很多同學。您可能還記得吧?嗯,從那時起,他們中就有些人開始跟我談論——談論這些事,還借書給我看,可當時我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想早點回家去陪著母親。
「您明白的,在那個地獄般的房子裡,跟他們低頭不見抬頭見,她非常孤單,單是茱莉亞那張嘴就能把她活活氣死。再後來到了冬天,她病得更加厲害了,我就把那些同學和他們那些書全給丟到腦後了。
「後來,你知道的,我根本沒有到比薩來。如果當時我想到了這事,我肯定會跟母親說的,可我沒想起來。後來,我看她快要不行了——您明白的,我幾乎是一直在她身邊,直到她死去。我常常整夜不睡地看護她,瓊瑪‧沃倫白天會來換我,讓我睡一覺。呃,就是在那些漫長的夜裡,我開始想起那些書,還有那些同學所說的話——而且考慮他們說得對不對,還有我的主對這樣的事情會怎麼說。」
「你問過主嗎?」蒙泰尼里的語調有些顫抖。
「經常問,神父。有時候我會向他禱告,求他指點我應該怎麼做,或者求他讓我跟我的母親一塊兒離去,可我得不到任何答覆。」
「可你一個字兒也沒跟我提過。亞瑟,我多麼希望你能信任我。」
「神父,您知道我當然是信任您的!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講給別人聽的。我——在我看來,沒人能夠幫我——即使是您或者母親都幫不上我。我必須自己從上帝那裡得到答案。您知道的,這是關係到我的一生和整個靈魂的大事啊。」
蒙泰尼里轉過頭去,凝視著枝繁葉茂的欄樹。在茫茫的暮色中,他的身影看上去很模糊,像一個黑暗的幽靈,蟄伏在更陰暗的樹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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