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136高砂復仇

書系列別:風雲現代系列
書系編號:X-136
書籍名稱:高砂復仇
作  者:追風人
定  價:340元
開本尺寸:正25K-21〈長〉*15〈寬〉
裝訂頁數:平裝本-384頁
ISBN:978-986-352-813-5
原印條碼:978-986-352-813-5
CIP碼:863.57
出版日期:2020.3.20
購書網站:www.eastbooks.com.tw

出版重點:
舊時日本稱呼台灣原住民為高砂族
在日據時代,不少原住民被派往南洋作戰,生死不明
布農族為原住民族中,最後歸順日本的一族,也是抗日時間最長的一族
祖輩血淚的歷史,影響後代深遠......
「大分事件」是一件由布農族發動於一九一五年五月十七日的抗日反政府事件,為台灣日治時期的原住民族主要抗日事件之一,抗日行動一直延續到一九二一年六月十八日,日本當局聲稱要和反抗的布農族人和解,邀請他們前去會面。會面地點在花蓮港廳玉裡郡大分駐在所。當時的台灣總督是第八任的田健治郎,也是台灣的第一個文官總督,他的理蕃政策是緊緊的追隨著已經既定的方針。他是唯一死在任內,葬在台灣的總督,他的理蕃政策是殘酷的高壓手段。田健治郎下令,在地的守備隊長和憲兵分隊長,在舉行會議時,消滅所有到場的布農族人。托西幼部落的二十三位壯丁,當場全體格殺處死。布農族的青少年從小就被告知,不要忘記這血海深仇!

作者簡介:追風人
作者追風人,在臺灣完成大學教育後,赴美國加州攻讀航空學,取得博士學位。他繼續留校從事研究和教學。在美國居住了三十年後,受聘來到香港某大學繼續教學和研究工作。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航空氣象學與近岸河口海洋學,曾接受香港政府和中國科技部的委託,主持大型科研項目。作者也是北京大學和臺灣成功大學的客座教授,退休後返美定居,雖繼續擇時在兩大學開課,但同時撰寫長篇偵探小說,已出版有《追風的人》、《遠方的追緝(上),(下)》、《時空的追緝(上),(下)》、《蘑菇雲的追緝》、《波斯的追緝》、《古蘭經的追緝》,以及一本英文小說《From Heidelberg To Shanghai》。


內文簡介:
是無奈的年代,還是錯亂的認同?
被命運玩弄而追逐他人炮火的台灣原住民,
是演出一場歷史的悲劇,還是鬧劇?

台灣日據時代,日本在太平洋戰爭中節節敗退,一日,大批的日本憲兵和員警來到村子裡,把年輕的男丁全都抓走,這些人就從此失蹤了。
有人說,日本人把他們送到海邊去造防禦工事,對抗要登陸的盟軍。也有人說是送到南洋替日本人打仗去了。但是等到戰爭都結束後,那些被抓走的人沒有一個回來。

布農族的傳統,人死之後,要葬在自己的大山裡,否則靈魂不能安息。坤盛企業集團的董事長林佳秋的丈夫,也是失去下落的布農族人。多年後,她委託同樣有布農族血統的年輕學者陳有為代她尋找丈夫的消息。
二次大戰結束後,在菲律賓的民間就不斷的出現謠傳,據說當年日本人將他們在亞洲搜刮的大量黃金藏在菲律賓的山洞裡。而這些山洞都是用當地徵用的民工和外地勞工來建造的。謠傳還說,日本人為了保密,在隱藏了黃金之後,就把參與建造山洞的勞工都殺害了。多年來,林佳秋一直在懷疑,丈夫就是碰到了這樣的下場......


※【布農族小知識】:根據清代文獻,「布農族」被稱為「武侖族」,是台灣原住民的一個族群,主要居住在海拔一千五百公尺以上的高山,現今人口約五萬多人。但就遷移而言,布農人是台灣原住民當中,人口移動幅度最大,伸展力最強的一族。
在日本殖民時期,布農族是台灣原住民族中最後歸順日本的一族,也是抗日時間最長的一族。抗日事件頻傳,如丹大、逢板、霧鹿、初來、內本鹿、大關山及大分事件的英勇事蹟。布農族居住於中央山脈兩側,是典型的高山民族。依據布農族口傳歷史,該族最早居住地可能是在現今彰化鹿港鎮、雲林斗六市與南投竹山鎮和南投市等地,後來才漸漸往大山裡遷移。目前所知的最早居住地為南投仁愛鄉與信義鄉。十八世紀時,世居南投的布農族開始大量遷移,一是往東遷至花蓮的卓溪鄉、萬榮鄉,再從花蓮移至台東的海端鄉與延平鄉。另一支沿著中央山脈南移至高雄的那瑪夏鄉與桃源鄉以及台東縣海端鄉的山區。

【目錄】
作者的話
第一章:序幕 風雨來臨
第二章:布農族的恩怨情仇
第三章:當代際遇
第四章:莫馨的故事
第五章:情歸何處
第六章:緣起緣落
第七章:夢幻泡影
第八章:合歡山藏金恩怨
第九章:黃金懾人
第十章:落幕 舊情復燃的時候

【作者的話】
兩年前,經友人介紹,紐約的一個出版社希望我寫一本以二次世界大戰為背景的間諜小說,作為慶祝以色列建國七十週年的文化活動之一,我欣然同意。但是整整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完成了作者的第一本英文小說《From Heidelberg To Shanghai》。使用非母語的文字,創作異國文化背景的故事,的確是很吃力。
接著一位電影製片家要求提供一個驚悚和犯罪內容的故事,作為製作電影劇本的原著。她要求故事的時代背景是現今,但男女主角是原住民的後裔。故事裡的愛情發展要圍繞著原住民的歷史和人生背景。顯然這是個有趣和引人的組合,所以就接受了這個任務。
但是接下來的問題是我個人對台灣原住民無可救藥的一片無知。小時候跟著家人到日月潭,知道那裡住著一群高山族(當時對原住民的統稱),還見過他們的「領導」毛王爺和毛公主。此外就是學校教科書裡講的「吳鳳故事」,知道了高山族有「出草」殺人的陋習。台灣有組織和有系統的正面對待原住民的發展問題時,我已經離開台灣,後續的信息都是來自閱讀書報章雜誌和媒體的報導。
以前只聽說曾經發生過「霧社事件」,後來才知道那是一九三?年日本人和霧社的原住民泰雅族的分支,賽德克族人發生了流血衝突,日本總督調派大批警察與軍隊入山,原住民在首領莫那‧魯道率領下退守斷崖絕壁,利用地形的險要和山林洞窟繼續頑強的抵抗。
日軍違反國際戰爭公約裏的嚴格規定,施放毒氣,毒死了數百名原住民。莫那‧魯道看到大勢已去,殺死了妻子後在山洞裏自殺。也許是因為毒氣的關係,莫那‧魯道的屍體沒有腐化,變成了木乃伊。一九三三年他的遺骸被人意外尋獲,將其送到當時的台北帝國大學,土俗人種研究室作為學術標本。一九七四年,台灣大學在原住民強烈的要求下,將莫那‧魯道的骨骸,送到霧社的《山胞抗日起義紀念碑》下葬。莫那‧魯道的碧血英風氣壯山河,震驚了全世界。
和其他地區的原住民族群同樣,歷代的台灣原住民也承受了各種迫害和血腥殺戮。作者選擇了布農族後裔為書中的男女主角,是有它的時代背景和社會原因。
在日本統治台灣五十年裡,有人歌頌第四任台灣總督兒玉源太郎和他的民政長官後藤新平是「台灣現代化」的催生者,他們是經營台灣,使它成為對日本提供物資資源的殖民地。是一位「能吏」總督。但是忽略了他們有日本武士道殺人如麻的本性,以大屠殺鎮壓抗日的台灣人民,確立其統治台灣的基礎。
兒玉源太郎是在一八九八年就任台灣總督,該年的八月,後藤新平頒佈了「保甲條例」,加強了警察的管理作用,突出了當地居民之間的連帶責任。在同年的十一月,後藤新平頒佈了「匪徒刑法令」,隨即對台灣中南部對抗日本統治的人民展開了大規模攻擊,日本人稱之為「大討伐」。
自從後藤新平就任總督府民政長官開始到一九○二年短短的五年間,被下令處死的台灣民眾就有三萬三千多人,超過當時台灣總人口的百分之一。他的「政績」,使他獲得了「殖民地經營家」的稱謂。一九○三年八月,日本天皇提名他成為貴族院議員,三年後,又封為男爵,並立銅像以旌其功。他留下的銘言是:
「台灣人是低級生物,有貪財怕死的劣根性,所以可用屠殺和利誘兩手策略統治台灣。」
布農族在清代文獻裡稱為武崙族,主要居住在海拔一千五百公尺以上的高山上,現在全族人口約為六萬人。布農人是台灣原住民當中,人口移動幅度最大、伸展力最強的一族。在日本殖民統治台灣時期,布農族是台灣原住民族中,最後歸順日本的一族,也是抗日時間最長久的一個族群。因此布農族青壯年的精英在日本人的「理蕃」政策下,被殺戮最多。
根據《理蕃誌稿》記載,一九一五年五月十七日,布農族大分部落頭目拉荷‧阿雷及阿裡曼‧西肯兄弟,率領五十六名族人圍攻大分警察駐在所,造成十二名日籍警察死亡,被稱為「大分事件」。拉荷‧阿雷在事件中親自手刃七名日本警察,整個拉荷‧阿雷兄弟的抗日行動自一九一五年持續到一九三三年四月二十二日,最後逼得台灣總督府不得不接受拉荷‧阿雷的和解條件。創下日本治理原住民史上的首例,也結束了十八年之久的抗爭。
根據《理蕃之友》第三卷記載,拉荷‧阿雷享年七十二歲(一八六九年至一九四一年)。但另有一說是他享年八十九歲(一八五四年至一九四三年)。但無論是那一說,拉荷‧阿雷是少數抗日而能得到善終的原住民族群頭目。

作者在一個偶然的場合認識了一位拉荷‧阿雷的後人;操大業先生。他的外公是拉荷‧阿雷的孫子,他有一個漢人的名字;顏春發。顏春發的妻子,也就是操大業先生的外婆,名叫顏陳寶珠,是一位原住民公主。到了這一代,他們已經完全融入了平地漢人的社會和生活方式。
操大業本人的一代陰盛陽衰,但是族群已經和平地的漢人完全沒有分別了。大家庭的大姐,嫁給了那瑪夏鄒族,幾乎不曾回娘家,直到母親去世才傷心回來過,她自己卻也在那瑪夏稱霸一方。二姐,嫁給一位老外省人,曾經是共黨的間諜,看似不被祝福的婚姻,卻是姐妹裡婚後生活最幸福的。三姐,嫁給從澎湖移居到高雄市區的閩南人,老公長期有外遇,而她自己則是連續五屆的鄉民代表。四姐,嫁給了美濃的客家人,被家暴長達三十年,是位典型的傳統婦女。五妹,有濃重的洋派風格,原本要嫁給義大利人,後來回鄉嫁給了平埔族老公,新潮辣妹變成山中阿姨,是姐妹中性格最和藹的,默默的撐著山上老家的一切。小弟,以前是整個家族的希望,但卻一輩子一事無成,最後還娶了世仇,以出草著名的曹族後代,是一個極其凶惡的老婆。操大業先生向作者提供了許多現今社會裡的布農人情況。

最後要說的是「高砂」一詞的由來,以及它帶給原住民的一團無法解開的情結。
「高砂」是日本古籍對台灣的稱呼,Takasago Giy tai。西元一六一五年,首次出現在日本京都金地院所藏「異國渡海御朱印帳」,以「高砂國」稱呼台灣。
「高砂義勇隊」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軍動員台灣原住民前往南洋熱帶雨林作戰的部隊。構想起源於霧社事件中,台灣原住民表現英勇,又熟知叢林地形及氣候,曾以寡擊眾,對日本軍警展開頑強抵抗。如能徵召參加協助日軍在南太平洋島嶼的戰事,應能有所貢獻。
有文獻說;響應日軍號召的原住民非常踴躍,也有文章說這些都是被威脅利誘的無知原住民青年。但是一九四二年,「高砂義勇隊」在南洋作戰的英勇表現成為日軍和美軍敵對雙方的共識。
讓人情何以堪的是,有泰雅族原住民的後裔,他們不在意自己的祖先在霧社事件中被日本皇軍施放毒氣屠殺,而奮勇直前的在南洋叢林裡為日本天皇賣命。甚至到了現今,還有泰雅族後裔在烏來立了「台灣高砂義勇隊戰歿英靈紀念碑」,碑文是選了一名「罪犯」寫的「台灣軍之歌」的歌詞,內容是永遠悼念為大日本帝國「進出」南洋而犧牲的台灣「高砂義勇隊」戰魂的功勳。
這名「罪犯」就是前台灣軍司令官;本間雅晴中將。他被調到南洋指揮日軍作戰,戰敗後沒有像其他將領一樣,按傳統為天皇切腹自殺,而是選擇了投降。但還是被送上遠東盟軍的軍事法庭受審,被判為「戰犯」。雅晴中將在一九四六年四月三日和罪犯一樣被以絞刑處死。
一名居住新北市的高砂隊遺族後裔,馬偕‧旅牧,受訪時說:「日本人在台灣與烏來的泰雅族原住民相處得非常好,彼此間還有通婚,許多人為感念日本天皇德澤,甚至還取了日本姓名,這也是年逾五十歲以上泰雅族原住民,平時話家常還習慣用日語交談的主要原因……而最讓日軍感到佩服的是;高砂義勇隊在作戰時對天皇的絕對忠誠。」
是無奈的年代,還是錯亂的認同,被命運玩弄而追逐他人炮火的台灣原住民,是在演出一場歷史的悲劇,還是鬧劇?


【內文試閱】
林佳秋老太太是一位傳奇人物,原本是台東地區的布農族原住民,兒子出生前,丈夫就失蹤了。她不僅含辛茹苦把兒子養育成人,還創造了一番事業。多年來她是「坤盛企業集團」的董事長,開始是從事農業和食品加工,後來發展到製造業,電子業,以及百貨業和房地產,等等。公司總部所在的大樓座落在臺北市最昂貴的黃金地段,林蔭夾道的敦化北路。
陳有為是在下午兩點三十分準時來到坤盛企業的總部大樓,林佳秋和她的孫女吳沛美已在會客室等他了。林佳秋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太太了,但是看起來只有七十歲的樣子,不僅是外表健康,一身穿著筆挺,沒有一點老態。她的孫女吳沛美,看來是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著時尚,雅致緊身的連衣裙,配著花色的圍巾,襯托出她的身材和色彩的調和。從她們的衣冠打扮,可以看得出是來自有教養和富裕的人家。寒暄和互相介紹後,秘書就端上了咖啡,陳有為從背包裡拿出一本筆記簿,他說:
「久仰林董事長的大名,非常榮幸能與您見面。」
林佳秋回答說:
「不敢當,《真相週刊》的記者,莫馨小姐說您是位年青有為的學者博士,光臨本公司是我們的榮幸。」
吳沛美:「莫馨小姐可是我們布農族的大美女,她說跟您是多年的朋友了。」
「是的,我們都是布農族,原來都住在台東,是國小的同學。」
吳沛美接著問:「聽她的口氣,你們曾是青梅竹馬的小戀人,但是分手了。真是遺憾。」
「當年我們都是打著赤腳,一起在田裡抓泥鰍,無憂無慮的打發日子,說不上是戀人,都還不懂事。」
吳沛美還是追著說:「可是莫馨說,是有人橫刀奪愛,還有人喜新厭舊,移情別戀。是嗎?」
陳有為解釋說:「小男孩考上了台南成功大學,小女孩進了臺北的世界新聞大學,兩地分開,同時男女小孩也長大成人。沒有天天見面,又都是在一個嶄新的環境,感情自然也就沖淡了。至於說;橫刀奪愛,喜新厭舊,移情別戀,那就見仁見智了。不過我和莫馨還是好朋友,互相關心,這還沒變。」
林佳秋老太太插嘴進來:
「陳博士,您別在意沛美,她說話就是這副德行,嘴上不饒人。她是號稱要為我們布農族婦女,伸張女權。」
「吳小姐,您大可放心,我認識莫馨很久了,我還不知道有任何人膽子大到敢侵犯她的人權。」
吳沛美說:「這一點我同意,她是非常有正義感的女性。她知道了祖母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祖父的事,馬上就寫了一篇很感人的報導登在報上。」
林佳秋老太太接著說:「她還介紹了您的情況,我們知道您的外祖父也是多年前失蹤,和我丈夫的情況很類似。所以安排了我們見面。」
陳有為說:「我從小就是個孤兒,一直是我外婆養育我。念大學時,外婆也去世了。」
林老太太說:「陳博士,可真是的,那麼小,就一個人留在這世上,真苦了您了。」
「其實那時我已經是二十一歲,算是成人了。外婆還留了一些金子給我,我拿來當作留學的費用了。」
「莫馨小姐還說,您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研究生,取得博士學位後,學校就要留您當老師,但是您選擇了回到台灣。是這樣得嗎?」
陳有為笑著回答:「我很喜歡做研究,對所選的專業很感興趣,所以成績還不錯。加州理工學院有不許留下自己應屆畢業生當老師的規矩,幫助我爭取了麥氏基金會的資助,到亞洲來交流一年。加州理工學院就順理成章的發聘書給我,上工日期是一年後。成大是我母校,很自然的也是我來亞洲的第一站。其實,我本來就想要回台灣,希望把我外婆的心願給完成。」
喝了一口咖啡,他繼續說:
「外婆她老人家生前曾跟我說過,我們布農族的傳統,人死了要葬在我們自己的大山裡,否則靈魂還不能安息,會四處遊蕩。外婆要我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到外祖父的屍骨,好好的埋在她老人家的身邊。」
林老太太說:「沛美,妳聽見沒有?我們布農族的傳統不能不守,我們一定要找到妳祖父的屍骨。」
吳沛美接著說:「祖母一生在等待著她的丈夫回家,已經超過半個多世紀了。我們已經準備了一筆錢,作為尋找祖父的費用,就是要讓祖母知道,到底祖父是發生了什麼事?」
陳有為聽了很動容,正要回答時,林佳秋老太太開口了:
「陳博士,我在這世上的時日已經不多,我明白我丈夫吳坤是不能回來了,所以我要去找他,但是我必須知道他是在哪裡,才能和他見面。」
陳有為說:「您千萬不要這麼說,看您的身體很硬朗,一定是個高壽的人。您一生的傳奇,證明了您的智慧,我十分欽佩。莫馨說,您丈夫和我外祖父是同時期的人,又同是布農族的原住民,有同樣遭遇的可能性很大,讓我們同心協力,完成尋人的目的。」
「陳博士,您外婆曾說過,您外祖父是如何失蹤的嗎?」
「外婆就只說過,是被日本人抓去的。您丈夫的情況呢?」
「那就對上了,讓我把我們的背景詳細的告訴您,想想我們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林老太太,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回憶,然後說:「我和我的丈夫吳坤都是台東縣布農族的原住民,我們是在日據時代,一九四三年結婚的。兩年後我有了孩子,當時日本在太平洋戰爭中節節敗退,還有不少謠言說;盟軍就要跨海登陸台灣了。有一天,大批的日本憲兵和員警來到我們村子,把年輕的男丁都抓走了。」
「他們有沒有說是要把這些男丁送到什麼地方?」
「什麼都沒告訴我們,這些人就從此失蹤了。有人說,日本人把他們送到海邊去造防禦工事,對抗要登陸的盟軍。也有人說是送到南洋替日本人打仗去了。但是等到戰爭都結束後,吳坤和那些被抓走的人沒有一個回來。」
陳有為說:「其實我在不少書報上讀過您的故事,新婚不久,丈夫就一去不回,一般人會從此一生哀傷。但是對您來說,這卻是您一生傳奇事業的開始。」
「是的,我一直相信,只要吳坤活著,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看他還沒見過面的兒子。為了生活和撫養兒子,我只能出來打拚,當時作為單親媽媽非常辛苦。所幸兒子長大後也能好好讀書,努力工作,幫著我把事業建立起來。娶進門來的媳婦也很能幹,並且很有商業頭腦,她幫助我兒子打拚,累積了不少財富,而我也不需要工作,在家裡專心照顧小沛美,所以我們終於出頭了。但是我的命不好,兒子和媳婦都在一次意外中喪生,又只剩下了我和孫女沛美。」
陳有為說:「我在您的一本傳記裡讀到這些經歷,失去了兒子媳婦,雖然是人間的悲劇,但是您並沒有倒下。您再度投入事業的發展,將坤盛企業集團推到更上一層樓,成為台灣大型企業裡的佼佼者。」
「這全是沛美的功勞,她是個好讀書的人,又去國外留過學,有好大的本事。坤盛這幾年的發展,蒸蒸日上,全是我這孫女的功勞,我這阿嬤,只是當她的啦啦隊。」
吳沛美說:「坤盛的重要發展都是我祖母在運籌帷幄,我只是個執行者。」
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繼續說:「那些年裡,雖然日子很辛苦,但是過得很豐富。尤其讓我欣慰的,就是看著沛美長大,她不僅人長得漂亮聰明,很用功,很上進,也非常孝心。我兒子和媳婦突然走了,我又進入了悲慘的世界,幸好有沛美在我身邊,我才能熬過來。」
「其實,林董事長,您是個有福之人,到了晚年能有一位貼心的孫女在身邊陪伴的人,不是很多的。」
吳沛美握住了她祖母的手說:「祖母辛苦了一輩子,也應該享受一下了。只是這兩年,她老人家思念祖父的心情越來越重,有時她抱著祖父的相片,流著眼淚,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說,我看了非常的心酸。所以我答應了祖母,一定要找出祖父的下落,還有他失蹤的真相。」
林佳秋老太太說:「沛美是個孝順的孩子,這是我的命好。她一再跟我保證,一定會把她祖父的下落找出真相。」
陳有為說:「吳小姐,讓我們盡全力,一定不能讓您在老太太面前失信。」
他轉開了話題:「林董事長,您剛剛說,當時村子裡還有其他的男丁被帶走的,他們的家屬有沒有接到過任何消息?」
「沒有,完全音信全無。但是我們隔壁村子裡曾有人說過,在南投縣埔裡的山裡,出現了布農族的人。那裡的原住民應該是泰雅族和阿美族,就不知道這些布農族是不是我們這裡的。」
「這是一個線索,我們應該去追查。」陳有為接著說:「吳小姐,您還進行過別的尋人努力嗎?」
吳沛美回答說:「祖母一直記得當年有謠傳說,有台灣的原住民被送到南洋去替日本人打仗,她就在想祖父會不會也去到了南洋呢?二次大戰結束後,在菲律賓的民間就不斷的出現謠傳,說當年日本人將他們在亞洲搜刮的大量黃金藏在菲律賓的山洞裡。而這些山洞都是用當地徵用的民工和外地勞工來建造的。謠傳還說,日本人為了保密,在隱藏了黃金之後,就把參與建造山洞的勞工都殺害了。多年來,祖母就一直在懷疑,我的祖父就是碰到了這樣的下場。所以我們也去找過美國的律師。」
陳有為問:「除了謠傳之外,是否有相關的證據出現過?」
「多年來,在菲律賓的多個山區裡曾發現過亂葬崗,挖掘出來的屍骨裡也曾有是當年被日本人徵召後而失蹤的人。幾年前,菲律賓爆發了掘金熱潮,世界各地的探險者都來尋找當年日本人的藏金山洞。」
「被挖掘出來的屍骨裡,有台灣勞工嗎?」
「沒有看到報導,但是兩年前,我們從報紙上看到了一篇報導,它是根據美國軍方解密後的檔案所寫的。內容說到,當年參與藏金的日本軍人為了逃避軍事法庭的戰犯審判和被推上絞刑台的命運,他們將藏金的秘密告訴了美軍的情報人員,最終是美國的情報機構取得了大量的黃金,而那些日本戰犯也逃脫了被處死刑的結果。經過朋友們的介紹,我和祖母在紐約見到了魯賓斯坦大律師,他接受了我們尋人的委託。」
陳有為說:「魯賓斯坦是位非常能幹的著名律師,尤其是他和政府部門的關係非比一般,有結果嗎?」
吳沛美說:「您說得很對,魯賓斯坦律師事務所似乎有過人的能力,去打開政府部門的大門,他們進一步在國防部取得了有關菲律賓藏金的解密文件,在其中的一份裡,具體的說明了當年日軍的藏金地點還包括了台灣的山區。陳博士,您知道嗎?在解密的文件裡還包括了日軍徵召的勞工名單,因此魯賓斯坦先生說,很可能,當年日軍也有一份建造台灣藏金山洞的勞工名單。」
陳有為說:「魯賓斯坦律師取得了勞工名單嗎?」
吳沛美回答說:「他費了不少心血,利用了不少人際關係,取得了建造菲律賓藏金山洞的勞工名單。上面沒有我祖父的名字。但是他認為日本皇軍的組織嚴密,工作效率很高,他們保留一份徵召勞工名單的可能性很高。保留這份名單的單位應該是日軍參謀本部。透過日本的律師事務所去要求查看,在理論上是可行的。」
陳有為說:「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美國國防部有菲律賓日軍徵召民工的名單,而沒有日軍在台灣徵召民工的名單呢?」
吳沛美說:「魯賓斯坦律師認為,美軍攻佔菲律賓後,所有日本皇軍的檔案都是『戰利品』,所以美國人把它存檔。他說這些檔案後來被東京國際法庭用來審判日本戰犯的證據。但是在台灣的日軍是向國軍投降,他們的檔案不會成為美軍的『戰利品』。陳博士,您認為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走呢?」
陳有為思考了一下說:「我認為日本皇軍的勞工名單應該是個突破口,有了名單,也就知道藏金的山洞地點,以及這些勞工的命運。這是發生在多年前的事,需要請一位有歷史專業背景的人去探索。」
吳沛美說:「莫馨也是這麼認為。她說透過關係,可以在台大歷史系找到一位應屆畢業生,為我們做這事,名義是為坤盛企業集團擔任辦公室助理,收集資料。由我們提供薪資和相關開銷的費用,目的就是來追蹤這份勞工名單。」
林佳秋老太太說:「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所需要的薪資和研究開銷就由我們來負責。」
陳有為說:「這是我們兩家的事,按道理是該由我們兩家均攤所需的費用。」
吳沛美說:「我們分工合作,助理的工作支配就由您陳博士負責。資金由我們坤盛企業集團撥款,我想這樣是最合情合理。」
「吳小姐,您到底是位企業家,頭腦請楚,緊密。那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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