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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8衛斯理傳奇之頭髮【珍藏限量紀念版】

版類型:科幻小說
書系列別:倪匡珍藏限量紀念版
書系編號:C-+18
書籍名稱:衛斯理傳奇之頭髮【珍藏限量紀念版】
作  者:倪匡
譯  者:
定  價:$340元
開本尺寸:正25K-21〈長〉*15〈寬〉
裝訂頁數:平裝本-416頁
ISBN:978-626-7303-07-8
原印條碼:978-626-7303-07-8
CIP碼:857.83
出版日期:2023.06.20
出版重點:
※適逢衛斯理上市60週年暨及倪匡逝世週年之際,本社特別推出此套「倪匡珍藏限量紀念版」,以茲紀念這位「外星球」來的天才作家!
※本書並附作者印簽版簽名!
※本書包含〈頭髮〉及〈規律〉兩篇故事。
※頭髮有什麼特殊的功用?地球上似乎只有人長有不知作用的頭髮。有沒有可能,人類根本是從別地方來的,而天堂,才是家鄉……
※身為科幻教主第一人的倪匡,用他的生命寫下了無數令人稱奇的作品,除了膾炙人口的科幻系列外,連武俠小說及電影劇本亦數量驚人。
※倪匡一生創作超過三百本小說,其中《衛斯理》系列銷量已超千萬本!1962年,倪匡在金庸的鼓勵下開始用筆名「衛斯理」寫小說。第一篇《鑽石花》,於1963年3月11日在《明報》副刊連載。從此衛斯理也被視作是倪匡的化身。此系列先後被改編成電影、電視和廣播劇,皆獲佳績。倪匡更榮獲第31 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終身成就獎、2018年編劇會銀禧榮譽大獎。
作者簡介:
倪匡(1935—2022),本名倪聰,字亦明。1935年生於上海。1957年移居香港。學問皆靠自修而來。在偶然的機會下,他開始用筆名「岳川」為《真報》寫武俠小說,並逐漸由業餘寫作轉為職業寫作。六十年代初,在金庸的鼓勵下,他開始用筆名「衛斯理」寫科幻小說。第一篇小說名為《鑽石花》,在《明報》副刊連載,從此開始他的寫作生涯。倪匡寫作範圍極廣,包括武俠、科幻、奇情、偵探、神怪、推理、文藝等皆有涉獵,自進入文壇以來,迄今寫了三十年,一個星期寫足七天,每天寫數萬字,自稱是全世界寫漢字最多的人。最令人稱奇的,是他可以寫三十年而靈感不斷、題材不盡,且是暢銷的保證。出版界流傳一個笑話:即使倪匡寫的是無字天書,也會迅速售清。充其量下次購買倪匡的作品時,看清楚是不是無字天書續集罷了。倪匡的廣泛興趣、過目不忘的本領,以及鍥而不捨的研究精神,使他所寫的各類作品深入人心。尤其他的科幻小說已成當代經典,結構嚴謹,馳情入幻,又帶啟發性,常使人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內文簡介:
科幻教主第一人  六十載寫下傳奇
穿越未來與現在  橫掃宇宙及人間
如果你仔細想一想,地球上的一切罪惡,全是人,這種有異於地球上其他一切生物製造出來的,那麼,必須接受那兩個「夢」中的一切,地球人,是罪惡的後代!
本書包含〈頭髮〉及〈規律〉兩篇故事。頭髮的功用是什麼?會不會是人類的祖先犯錯被遣送到地球時,被消除了頭髮的能力?一位被譽為現代科學界最傑出人物的博士自殺了,而死因,竟與一生規律生活的昆蟲有關?
〈頭髮〉的題材極其異特,其中A、B、C、D代表了什麼,明眼人自然一看就知道。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對各種宗教,連粗淺的認識都沒有,一切只憑想像。大半年前,突然悟到了基督教的道理,自然看法大不相同。──倪匡
※〈頭髮〉:
人死後究竟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竟然有人會在西方極樂世界樂不思蜀,不想回來?奇怪的儀器「頭髮」居然是一台穿梭時空的機器?衛斯理因老友的託付,遠赴尼泊爾這個古老的國度。沒想到老友之子是透過頭髮傳送的腦波,前往充滿誘惑的人間天堂西方極樂世界,在那裡,四大宗教派系的精神領袖竟齊聚一堂,一趟與神同行的驚奇之旅即將展開……
※〈規律〉:
現代科學界的權威人物是受到了什麼打擊,竟然厭世自殺?人類一向自稱萬物之靈,地球的主宰,高傲自視於萬物之上,在高度分工的現代社會中,人其實都成了千篇一律的昆蟲?!倪匡發人震撼深省的警世寓言!
※【衛斯理小檔案】
★出生:一九三三年初誕生,屬猴(陰曆壬申年)。
★首次亮相的書:鑽石花。
★先後拜北派武術大宗師王天兵和南拳王揚州瘋丐金二為師學習武術。
★《年輕人系列》和《原振俠傳奇》故事中稱衛斯理為「那位先生」。
★初戀情人為祝香香,亦曾與黎明玫有過戀情,最後娶白素為妻。女兒衛紅綾。
★個人標誌:紫晶戒指。腰際圍的是一條白金絲軟鞭。
★個人技:精通世界各地語言、擅長化裝;開鎖也是專長之一,一般鎖只需五至十五秒便能弄開。
★致命傷:好奇心太重,愛多管閒事。
在我的一生當中,見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物,但是其中再沒有一件比眼前這件還要離奇,還要詭異的了。──衛斯理
※【衛斯理傳奇大事記】
★第一本連載的衛斯理傳奇:《鑽石花》,於1963年明報上開始連載
★第一代衛斯理小說的封面畫家:王司馬
★衛斯理系列中首次出現外星人:《藍血人》
★第一部被搬上大銀幕:《原振俠與衛斯理》
★電影版《衛斯理傳奇》改編自:《天外金球》,由許冠傑、狄龍、王祖賢主演,並入圍24屆金馬獎及第7屆香港電影金像獎4項提名
★衛斯理系列圖書館借閱最多:《藍血人》和《頭髮》
★倪匡為寫《紫青雙劍錄》,衛斯理系列曾停筆五年
※【名人談倪匡】
★無窮的宇宙,無盡的時空,無限的可能,與無常的人生之間的永恆矛盾, 從這顆腦袋中編織出來。──金庸
★倪匡不是人,是外星人,他的腦筋很靈活,他想的東西都很稀奇和古怪,所以跟他講話非常愉快,我們常常哈哈大笑。──蔡瀾
★我是先喜歡上倪匡本人,才讀他的小說。文壇鬼才的美稱,倪匡可當之無愧。──張系國
★一個優秀、偉大的作家,看到你看不見的事,不是文字好就有用。──沈西城
★若有人要拿刀來殺倪匡,全天下能為他擋刀的,只有我一人。──古龍
★「香港有很多人寫科幻,我很坦白說,沒有人寫得過他。你有他的文筆,沒有他天馬行空的構思,有天馬行空的構思,又沒有他的作家魅力和應對能力,他反應之快無人能及。」──沈西城
★全球華人世界七十年來,大腦最清醒的人。──陶傑
★倪匡是近代科幻小說第一人,出發得早,走得長久,影響深遠。我覺得他最成功的,是塑造出衛斯理與白素這對神仙眷侶,他們牽動著千千萬萬讀者的心。──摘自張曼娟臉書
★衛斯理的書名都很普通,也很古怪。不古怪怎麼能吸引人?一個好作者就應該有這樣的本事,能夠牢牢抓住讀者的心。別說書名,就連作者的名字也很古怪,明明是中國人,卻起個外國名字。你說,那些古怪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發生過,誰又能想得出那麼古怪的故事呢?──王錚(網名藍手套)
※【倪匡談自己】
★我沒有什麼崇高理想,寫作是我唯一可以謀生的手段。除了寫稿,我去打任何工都不夠資格。我做生意都虧得厲害,一次炒股票,一次炒黃金,我以為最容易了,結果虧得幾乎跳樓,最後只有哈哈大笑。現在我知道,上天造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本事,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本事,不要硬來。
★喜歡他的人,喜歡得要命,不喜歡他的人,見到面掉頭就走,而自己都是抱著平常心在交朋友。
★屢替張徹編劇本,曾代金庸寫小說。(倪匡自撰對聯,也是生平最得意的兩件事)
★七八十年皓皓粼粼無為日,五六千萬炎炎詹詹荒唐言。(倪匡用22字概括自己一生)
★人生在世,凡事是有配額的。「比如我以前抽菸抽得凶得很,但突然就不抽了。原來是抽菸的配額用完了;去餐廳吃飯,最喜歡的禾花雀,才吃到第四隻,牙齒就沒有力了,慘不慘?連牙力也是有配額的。」
★我沒有什麼崇高理想,寫作是我唯一可以謀生的手段。除了寫稿,我去打任何工都不夠資格。我做生意都虧得厲害,一次炒股票,一次炒黃金,我以為最容易了,結果虧得幾乎跳樓,最後只有哈哈大笑。現在我知道,上天造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本事,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本事,不要硬來。
※【目錄】
〈頭髮〉
序言                   
第一部    殺了人還問被殺者是不是死了 
第二部    一個萬萬不能有光亮的地窖  
第三部    在王宮中見到怪事      
第四部    怪異莫名的「聖物」     
第五部    第一個怪夢         
第六部    在南美洲發生的非常事故   
第七部    第二個怪夢         
第八部    看來是死亡其實是永生    
第九部    夜探王宮發現國王的秘密   
第十部    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    
第十一部    第三個怪夢        
第十二部    和國王的一次詳談     
第十三部    第二號夢         
第十四部    深入七層充滿奧秘的石室  
第十五部    意外地到了「那邊」    
第十六部    實驗室中製造肉體維持永生 
後記
〈規律〉
序言                   
第一部    科學巨人之死        
第二部    大批跟蹤拍攝的影片     
第三部    科學尖端的背面       
第四部    追查少年的下落       
第五部    少年亨利的秘密       
第六部    百思不得其解的矛盾     
第七部    自殺?謀殺?        
尾聲                              
※【內文精摘】
收到利達教授來信的那一天是年初五。利達教授是我所認識的人之中,最不通世務的一個。而且,除了本身的專門知識,其餘生活上的事,如同嬰兒一樣。他是一個出色的植物學家,畢生在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研究當地的植物。有一個時期,我因為對植物的「感覺」極有興趣,曾經遠赴他的實驗室,和他成了好朋友。
利達教授從南美的來信,看了有點令人啼笑皆非:「小兒柏萊,留戀尼泊爾,不肯回來,請就近找他回來。」這個不通世務的植物學家,多半以為我住在亞洲,尼泊爾也在亞洲,所以有「就近找他回來」之請,卻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和尼泊爾相距沒有一萬里,也有八千里!
我看完了信,交給妻子白素,白素笑了笑:「人家叫你的事,你總要做到的!」
我搖了搖頭:「他這個要求不近人情,我會回信告訴他,尼泊爾離我住的地方很遠。而且,我只不過在六年前見過那位柏萊先生,當時他十五歲。西方青年愛耽在尼泊爾不肯走的,大都是嬉皮士,長頭髮,長鬍子,我根本沒有法子從上萬個嘻皮士中,認出他的兒子來!」
白素笑瞇瞇地瞅著我,並不表示意見,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意,儘管口中說不去,但是心裡,早已經打好了如何採取行動的主意。我只好攤了攤手:「好吧,我就替他去走一遭,將那位柏萊先生找回來。多則十日,少則七天,一定回來!」
白素又聳了聳肩,不作表示,我也沒有再說什麼。到尼泊爾去找一個人,聽來不很容易,但是對我來說,還是小事一樁。我也不寫回信,因為利達教授所住的地方十分偏僻,一個月也收不到一次信。我想,人找到了,逼他回去,比寫信要快得多了!
第二天我就離開了家,只帶了很少的行李,白素特地在我的行李中塞了一條毯子,那是準備給我到了尼泊爾之後披在身上,效法那些整天抽大麻、練「沈思」的嬉皮士之用。
航機在印度的幾個地方略停,就直飛加德滿都。到達目的地之後,我先在酒店安頓了下來。別看尼泊爾這個小地方,加德滿都也有它進步的一面,酒店的設備,應有盡有。稍為休息了一下,向酒店的經理問明了幾個嬉皮士聚集的地方,就開始找人。
第一天,沒有結果。第二天,也沒有結果。
第三天,我駕著一輛租來的吉普車,駛向近郊的一座古廟。天氣相當冷,遠處雪山巍峨,我將衣領翻高,扣緊,在不平整的道路上駕車疾駛,忽然看到前路上,有一個身形矮小的尼泊爾人,站在路中心,雙手揮動著,大聲叫嚷。當我緊急剎車之後,車子離他大約只有五六呎距離。
我心中咒罵了一聲,瞪著那個尼泊爾人。那傢伙卻若無其事,笑嘻嘻地走過來。他的樣子很普通,有著山區生活的人那特有的粗糙皮膚和皺紋,以致很難分辨出他的真實年齡。我一停下車,那傢伙用十分生硬的英語迎了上來:「歡迎!歡迎你來到尼泊爾!」
我心中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他自以為是什麼人?是尼泊爾的國王?我只是悶哼了一聲:「什麼事?」
那傢伙聽我一問,立時裝出了一副十分神秘的姿態來,向我湊近了些,如果不是在這時候我伸出了手,阻止他的進一步行動,他一定會爬上車來了。他右手抓住了支撐車篷的鐵桿:「尼泊爾是一個古老的國家,先生,遠比你想像中還要古老!在這個古老的國度中,可以說到處全是寶物,只要你識貨的話──」
他才講到這裡,我已經明白是怎一回事了!這傢伙是向遊客兜售「古物」的那種人!所以我毫不客氣地伸指在他的手背上一彈,那一彈,令得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地縮回手去,瞪大了眼望著我。我立即大聲道:「我不識貨,你去找別人吧!」
我一面說,一面又已發動了車子。那傢伙有點著急,拉住了車子不放:「先生,我有的是真正的古物,古得沒有人能說出它的年代來!先生!」
他在說著的時候,我已經發動了車子,向前駛去。他仍然拉著車子不肯放,神情也極其焦切,跟著車子在跑,語音也愈來愈急促:「先生,那件古物,你一看就會喜歡……我的名字叫巴因,就住在前面的村莊裡,你什麼時候有興趣,可以來找我!」
當他講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因為我早已將車子加快了速度,他奔跑的速度沒有法子追得上,所以鬆開了手,一面跑,一面還怕我聽不到,所以直著喉嚨在喊叫。
我根本連頭也沒有回,而且對這個尼泊爾人,一點興趣也沒有。這種向遊客兜售「古物」的把戲,以各種方式進行,如果說我會上當,那才是天下奇聞!
車子繼續向前駛,不多久,我就將這個尼泊爾人完全忘記了。一小時之後,車子到了那座古廟的前面,我在離廟門還有一百碼處就停了車,抓起了一隻早就準備好的皮袋,向前走去。
那座古廟的建築十分輝煌。往日,一定有過它極其光輝的日子。但是現在看來,實在是太舊了,舊得它原來是什麼顏色的也無法辨認,看去是許多深淺不同,給人以極度殘舊之感的棕色。
廟門外是一個相當大的廣場,長滿了雜草,一簇一簇乾黃的枯草,正好被在廟門外曬太陽的嬉皮士用來作天然的坐墊。
我一面向前走去,一面仍像以往兩天一樣,高舉著手中的皮袋,大聲叫道:「柏萊‧利達!柏萊‧利達是不是在這裡?」
嘻皮士認為他們自己與眾不同,像我這樣子和他們打扮神情不同的人,如果和他們打招呼,一定是十問九不理。可是手上抓一個這樣的皮袋,那就大不相同。因為這種皮袋是當地人要來放大麻的,而大麻正是這種人絕不可以少的!我的舉動,看來就像是在找柏萊‧利達這個人,替他送大麻來了,那當然會引起他們的興趣。
果然,我才叫了兩次,所有人的目光全向我望來。一個鬍子和頭髮完全糾纏在一起,連面目都分不清的大個子,搖搖晃晃,向我走了過來,從一大蓬鬍子之中,吐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道:「你找誰?」
我重複了名字一次,那大個子指了指他自己,說道:「我就是!」
我笑了笑:「請問,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那大個子眨了眨眼,答不上來,我揮了揮手令他走開,那大個子居然想伸手來搶我的皮袋,被我一抬腳,在他小腿上重重踹了一下,痛得他怪叫著,彎下身來。立時又有幾個人向我圍了上來,聲勢洶洶,可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行動。
我一面向前走,一面又叫著柏萊的名字,又大聲宣佈:「誰能帶我找到他,這袋東西的一半是他的!」這樣的「賞格」顯然引起了他們的興趣,一陣陣交頭接耳聲傳來,又有幾個人奔進廟去,不一會,更多嬉皮士,男女都有,從廟中湧了出來,七嘴八舌地向我問了很多問題,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柏萊在哪裡。
我心中暗嘆了一聲:倒楣,只怕這一天又要白費了。幸好這座廟,看來歷史悠久,倒可以不虛此行。那些嘻皮士還在向我糾纏,被我大喝一聲,又伸手推倒了三四個身形高大的,其餘人才漸漸散了開去。
我向廟中走去,尼泊爾的廟,建築體制大致相同,和中國古廟的深遂不同,給人的感覺是神秘而淺窄。可是這座古廟卻不大相同,一進門,一個天井之後,就是一個相當大的大殿,在大殿兩側,都有門通向內。我隨便揀了一扇門走了進去,那是一條相當長的走廊,兩旁的牆,全是木質的,上面滿是浮雕,可是殘缺不堪,幾乎凡是可以弄下來的部分,都叫人弄走了。
走廊中十分陰暗,我一直向前走著,來到了走廊的盡頭,才看到另一扇殘舊的木門。
正當我要推開那道木門之際,我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人喘著氣,向我奔了過來。我轉過身來,看到是一個身形矮小的嘻皮士,他在我面前停下:「先生,你在找柏萊?」
那矮個子仍在喘氣:「柏萊‧利達,有一個父親在南美洲的柏萊?」
我鬆了一口氣:「就是他,你可以得到酬報!」
走廊中的光線很黑暗,直到交談了幾句之後,我才看清了那嘻皮士的面貌,他看來年紀很輕,雖然頭髮很長,可是鬍子卻稀稀落落長不齊全。從他的神情來看,並不像是在撒謊。當我說他可以獲得酬報之後,他咧大了嘴:「柏萊是一個怪人,他沒有朋友,據他說,他只將自己的名字告訴過我一個人──」
我不耐煩聽他敘述他和柏萊之間的關係,所以打斷了他的話頭:「你帶我去見他就是!」
那矮個子點了點頭:「你有車,我可以帶路!不過……不過……」
矮個子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我因為已有了柏萊的下落,所以十分興奮,不等他講完,就急急向外走去。
矮個子急忙跟在我的後面,一到了走廊外面,那群嘻皮士又擠了上來,好不容易才推開他們到了廟外,上了車,由矮個子指路,我駕著車,駛出了大約十多里,來到了一條十分荒涼的河邊。那河的河灘上全是亂石子,在冬天,河水很淺,附近非但沒有房屋,而且連一點有人居住的跡象都沒有,我心中不覺十分憤怒,轉過頭來盯著那矮個子:「柏萊呢?在什麼地方?」
我已經準備好了,一當那矮個子有什麼應對不善之處,我就一拳將他打下車去,並且將他獨自留在那荒涼的河邊,以懲戒他騙人之罪。
可是矮個子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伸手向河邊一堆拱起的亂石一指;「柏萊就在那裡,一個月前,是我親手將他葬下去的!」
當時我真的呆住了!這是我絕對未曾料到的事!我要找的人,已經死了!我不知自己呆了多久未曾出聲。那矮個子卻已經下了車,來到那一堆石子面前,迎著風,長頭髮飄動著,用一種十分傷感的語調道:「柏萊,你好,你到達目的地了沒有?為什麼我一直沒收到你的信息?」我定了定神,也下車來到了那堆石子之前。矮個子還在喃喃自語:「辛尼看你來了,你究竟是不是已經達到了目的?你──」
我聽到這裡,實在忍耐不住,大聲道:「幫我將這些石子搬開來!」
那矮個子怔了一怔,我又厲聲道:「辛尼,聽我的話,快動手搬石子!」
辛尼又呆了片刻,才不出聲,抿著嘴,用力將石塊搬開去,我也幫助他動手一起搬,不一會,堆在地面上的石塊全已搬開。石塊下的土質很鬆,我從車上取下了一條鐵桿,掘著土,不多一會,就看到了我要找的人:柏萊‧利達。
這時候,辛尼的神情顯得十分異樣,只不過當時我只是注意柏萊的屍體,向他看了一眼,並沒有再去思索他的神情為什麼如此古怪。
我用手撥開了屍體上的浮土,整個屍體,用一幅舊毯包裹著,屍體已經腐爛了一大半,有一股極其難聞的臭味,衝鼻而來。而且當我用手撥開浮土的時間,許多頭地鼠,閃著驚惶的目光,吱吱叫著,四下散逃開去,這種情形,實在很令人噁心。
我取出了一條手帕,包住了口鼻,然後揭開那幅舊毯,看到屍體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我一眼就看到屍體的右腕上,有一隻銀鐲子,我俯身將銀鐲子取了下來,鐲子上刻著「柏萊‧利達」的名字。而且,這隻銀鐲子我曾經見過,鐲上刻有南美印地安人的圖案,是柏萊的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這個躺在那樣冷僻河邊的屍體,就是柏萊,那是毫無疑問的事了!剎那之間,我心中十分感觸,我在想,我應該用什麼方法去通知利達教授,他才不至於太過傷心,看來,我又得上南美去走一次了!
我當時想得十分出神,以致連辛尼是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的也不知道,直到他忽然開口,向我問了一句話。他問道:「先生,柏萊……他死了麼?」
我陡地轉過身來,在那片刻之間,我有一股不可遏制的惱怒。這種惱怒,當然是由於辛尼這個愚蠢之極的問題而來的!
一個人的身體,埋在地下一個月,已經大半腐爛了,他還在問這個人是不是死了!
我一轉身來之後,雙手齊伸,抓住了他的雙臂,先用力將他的身子搖了幾下,然後大聲喝道:「你看他死了沒有?如果這樣子還可以不死,你要不要試一試?」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辛尼被我這樣粗暴地對待,可是他的神情卻既不發怒,也不驚惶,只是顯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喃喃地道:「本來是該我的,可是我爭不過他,我一直爭不過他,所以被他搶先了!」
我聽得辛尼這樣說,不禁呆了呆。這兩句話,我每一個字都聽得明明白白,可是整句話的意思,我卻全然莫名其妙!我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辛尼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柏萊的屍體上:「我再問你一次,柏萊是不是死了?」
又是那個令人惱怒的蠢問題!可是這時候,我卻看出事情一定有古怪的地方,辛尼一定知道一些有關柏萊之死的秘密,如果我再發怒,他可能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不再說出來。
所以我居然並不氣,反倒用一個更蠢的回答,來答覆他那個蠢問題,我說道:「是的,他死了!」
在聽到了我的回答之後,辛尼的神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聲音也有點發顫:「他……真的死了?一點有生命的跡象都沒有了?他……在騙我?還是我們兩人犯了什麼錯誤?如果……他死了,那麼,算不算是我殺他的?你說,先生,算不算?」
我本來就覺得辛尼的神態十分奇特,講話也有點語無倫次,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料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剎那之間,我覺得事情遠較我想像之中來得嚴重,我的臉色一定也變得十分難看,因為辛尼在向我望了一眼之後,不由自主在向後退去,我怕他就此逃走,是以他一退,我立時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辛尼一被我抓住,立時失聲叫了起來:「那不能算是我殺他的,不能。」
辛尼的神情如此慌亂,以致我不忍再對他厲聲呵責,但由於他在不斷掙扎,所以我也並不放開他,只是用另一隻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拍兩下:「鎮定點,辛尼,鎮定點,你做了些什麼?」我還怕他不明白我的意思,又補充了一句:「你對他做了些什麼?」
辛尼吞了一口口水:「沒有什麼,在他……這裡……」他先指柏萊的屍體,又指了自己左乳附近的位置,繼續道:「刺了一刀!」
這下子!我真正嚇呆了!
辛尼所指的那個部位,正是一個正常人的心臟部分!而辛尼說「只不過在他這裡刺了一刀」,「只不過」!辛尼真是殺人兇手,柏萊是他殺死的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那是我無論如何料不到的。辛尼自稱是柏萊的最好朋友,可是他卻在柏萊的心臟上刺了一刀,殺死了柏萊!
剎那之間,我的腦筋十分混亂,想到了很多事情,自己以為已抓到了一點頭緒。辛尼是嬉皮士,柏萊也是。嘻皮士之間,有很多骯髒的。不但是吸大麻,性關係混亂,也有不少嬉皮士是同性戀者。
我初步料定,辛尼和柏萊可能有同性戀的關係,而因為某一原因,辛尼將柏萊殺死了!而且從目前的情形來看,辛尼的精神狀態,在一種十分混亂的情形之中。
當我在迅速思索之際,辛尼又連問了幾次:「算不算我殺了他?」
我吸了一口氣:「你說呢?」
辛尼苦笑了一下:「我和柏萊是同學,我們都是學醫的,我們全知道,在這裡──」他又在那部位指了一指:「若刺上一刀的話,一定可以達到目的!」
我再吸了一口氣:「是的,你達到了目的,你殺了柏萊!」
我這樣說,是完全根據辛尼所講的話而作的結論。而且這個結論。可以說是再正常也沒有,叫任何人來下結論,都是一樣。
可是辛尼一聽了我的話,卻發出了一下慘叫聲,整個人都發起抖來。他的這種神情,我看在眼裡,也覺得十分難過,辛尼和柏萊都是一家世界著名大學的醫科學生,很可以有點成就。可是一個顯然神經不正常,而另一個則成了他神經不正常同伴的犧牲品。
我嘆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變得緩和:「辛尼,你殺了柏萊。在文明社會中,殺人是要付償代價的,我看你的神經不很正常,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跟我到警局去!」
當我說話的時候,辛尼看來像是十分用心地聽著,但當他一聽到我要他跟我到警局去之際,卻突然發了狂──我說「發了狂」的意思,是他在剎那間,突然做出了如同發狂一樣的動作來,而不是有確鑿的證據說他真是發了狂!他陡地一掙,竟將我的手掙脫,然後極快地轉身便奔。
我當然立即撲了過去,我的動作也算得快疾,可是辛尼的動作更快。我一撲上去,只抓到他身上所穿的一件皮背心。正當我以為已經抓到他之際,他雙臂向後一伸,將皮背心脫了下來,繼續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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