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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0012大歷史‧大文章(中古篇)──【大歷史的脈動與輝煌】(起於唐代,迄於明代)

出版類型:歷史文學、學術研究
書系列別:風雲歷史叢書
書系編號:T0012
書籍名稱:大歷史‧大文章(中古篇)──【大歷史的脈動與輝煌】(起於唐代,迄於明代) 
主    編:龔鵬程
譯  者:
定  價:$540元
開本尺寸:正25K-21〈長〉*15〈寬〉
裝訂頁數:平裝本-416頁
ISBN:978-626-7510-61-2
原印條碼:978-626-7510-61-2
CIP碼:610
出版日期:2025.05.08
(※橫式閱讀+包書衣)
購書網站:https://www.eastbooks.com.tw/

出版重點:
※本系列由著名學者龔鵬程教授精心策劃,立志教你「教科書上沒有的歷史」!
※唐代原本為道教信仰,為什麼一代女皇武則天要將佛教提昇至比道教更高的地位?
※當高官貴族平民百姓人人瘋迷佛教之後,韓愈為何要上書憲宗,大肆批評迎佛骨的瘋狂?
※改革家王安石上萬言書給仁宗,雖未受重視,卻大大影響了後世官職考試制度!
※宋代理學先驅周敦頤著《太極圖說》,為宋代的理學建構了一套宇宙論!
※歐陽修的《集古錄》,原來是最早的考古學研究專著!
※本系列從堯舜起迄於民國共分三冊,本書為此系列第二本!收錄自唐代迄於明代經典必讀文獻。
1.大歷史‧大文章【古代篇】──大歷史的根源與基石(起於堯舜,迄於唐代)
2.大歷史‧大文章【中古篇】──大歷史的脈動與輝煌(起於唐代,迄於明代)
3.大歷史‧大文章【近代篇】──大歷史的危機與反撲(起於明代,迄於民國)
★從唐代到明代眾多精選文章,全面展現了中國歷史的發展軌跡!
★每篇均有注釋、翻譯,並詮釋該文章要義、寫作背景以及造成影響!
★各篇文章則穿插相關圖文或表格,以利讀者閱讀!

主編簡介:
龔鵬程,1956年生於台北,為當代著名學者和思想家。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博士畢業,歷任淡江大學文學院院長,南華大學、佛光大學創校校長,美國歐亞大學校長等職。曾獲中山文藝獎、中興文藝獎、傑出研究獎等。2004年起,任北京師範大學、南京師範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等職,現為山東大學講席教授、美國龔鵬程基金會主席。曾任中華武俠文學學會理事長、中國古典文學研究會理事、中國歷史文學學會理事長等職。旅行講學兩岸三地,博涉九流,辦有大學、出版社、雜誌社、書院,並規劃城市建設、主題園區等。著有《文人階層史論》、《經典與生活》、《唐代思潮》、《龔鵬程四十自述》、《文學與美學》、《知識與愛情》、《中國文學批評史論》、《學、思、俠、遊特輯》等196部作品。


內文簡介:
古人的智慧結晶,引發了歷史的脈動,成就了輝煌時代
原始文獻復刻呈現,字字句句顯現中華民族的深遠精髓
你知道,一代女皇武則天為了證明她的統治合法,採用《大雲經》內以女身當王的記載,自稱為金輪皇帝,特意提高佛教的地位?而駱賓王豪氣干雲的聲討武后檄文,比武力更能毀滅武則天的聲望?劉知幾著《史通》,開討論史學之先河。唐宋八大家之首韓愈,寫《原道》倡導文化自救運動,重建了儒學正統地位,開創宋代新儒學。還有他大聲疾呼《論迎佛骨表》的疏諫,更是帶起民族自救思潮。擅寫山水遊記的柳宗元,其實議論文章也是強項!他的《封建論》極論封建制度的缺失,大力抨擊當時藩鎮割據的局面,為政治體系開創另一番清新風貌……自唐代至明代,無數學者文人因應當時環境所激發的新思想,影響後代甚鉅!本書立志教你教科書上沒有的歷史!

 

 

 

 


再也沒有什麼比原始文獻更能直接說明歷史!這些遺存的文獻不只記載了歷史,也解釋了歷史,其中一些,更直接塑造了歷史。它們展現了延續千年的中國智慧、中國精神和中國力量。有鑑於此,龔鵬程教授邀集十四位各大學傑出教授,將這些見證歷史發展軌跡的傳世文獻精選成冊,起於堯舜,止於孫中山先生逝世,共百餘篇,依時間順序分為三冊:【古代篇】大歷史的根源與基石;【中古篇】大歷史的脈動與輝煌;【近代篇】大歷史的危機與反撲。每篇文章皆依照其背景、影響及原文、譯文做分析說明,並附上重要字詞解釋,以幫助讀者閱讀。

※【編輯委員名單】
周鳳五 林素清 鄭志明 簡宗梧  李春 周益忠 王樾 陳韻  沈寶春 周志文 簡松興
黃復山  蔣秋華 林保淳

※【目錄】
序  歷史,在轉捩點上   龔鵬程
釋教在道教之上制  武曌  
《史通》自序  劉知幾  
為徐敬業討武曌檄  駱賓王 
論關中事宜狀  陸贄  
原 道  韓愈  
師 說  韓愈  
論迎佛骨表  韓愈  
平淮西碑  韓愈  
封建論  柳宗元  
《通典》序  李翰  
復性書上篇  李翱  
與元九書  白居易  
論維州事誼狀  李德裕  
罪 言  杜牧  
毀佛寺勒僧尼還俗制  李炎  
《景德傳燈錄》序  楊億  
復宋誓書  耶律隆緒  
《御制冊府元龜》序  趙恒  
朋黨論  歐陽修  
畢昇發明活字板  沈括  
上仁宗皇帝言事書  王安石  
義田記  錢公輔  
蘇氏族譜引  蘇洵  
太極圖說  周敦頤  
西銘  張載  
《集古錄》序  歐陽修  
濮安懿王典禮議  司馬光  
進資治通鑒表  司馬光  
進新修營造法式  李誡  
詣宋安撫納土狀  張覺  
立楚國張邦昌冊文  完顏晟  
《農書》自序  陳旉 
《通志》總序  鄭樵  
鵝湖之會  陸九淵  
《大學章句》序  朱熹  
《長春真人西遊記》序  孫錫  
建國號詔  徒單公履  
賀平宋表  孟祺  
《馬哥‧孛羅遊記》引  馬哥‧孛羅  
行科舉詔  程巨夫  
諭中原檄  宋濂  
封諸王詔  王褘  
開科舉詔  王褘  
進五經四書性理大全表  胡廣  
婁東劉家港天妃宮石刻通番事蹟記  鄭和  
教條示龍場諸生  王守仁  
擒獲宸濠捷音疏  王守仁  
禦倭議  歸有光  
童心說  李贄

※ 【序】
歷史,在轉捩點上   龔鵬程

觀乎人文,察於時變

「江聲不盡英雄恨,天意無私草木秋」,歷史的驚濤駭浪,翻翻滾滾。奔騰處,激越慷慨;低回處,幽咽纏綿。但是,游動波流,卻徒然教人悲喜莫名、棖觸萬端,而不能知其究竟。
到底歷史只永遠表現為一種周而復始的循環,還是發展成無窮無盡的追尋?一切變化都歸於既定的人類使命,還是它在變化中帶領我們攀上幸福的頂峰?文明的驟起驟衰,猶若潮汐,人類的生涯有限,又怎能探勘歷史的跫音、尋找文化的座標?暗夜長途,何處才是歷史的光明?忽焉就死,歷史對人生的意義又在哪裡?
任何人在面對這些問題時,都是相當惶惑茫然的。歷史,常像雅士培(Karl Jaspers)所說,不時表現為一團烏七八糟的偶然事件,如急轉的洪流,從一個騷動或災難緊接到另一個,中間雖有瞬間出現的短暫歡樂,亦如小島一般,終究也要遭到吞沒。但有時,歷史也並不全然如此盲亂,它彷彿如康得所說,是一種明智計畫的理性過程,並不斷趨向於成熟完美──雖然他也承認整個人類歷史之網,是由愚昧幼稚的虛榮、無聊的邪惡、破壞的嗜好所織成。那麼,歷史到底是什麼?歷史中是否確能找到明顯的因果關聯或變遷的規律呢?
這當然是相當困難的事。我們傳統的史學,大抵總相信歷史的道德趨向,王道理應成功、霸道終歸失敗,暴君一定亡國、仁者當然無敵。歷史的道德規律,推動著歷史的發展,所謂「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東方朔《答客難》)。西方自奧古斯丁(Augustine)以降,亦輒欲說明人類歷史乃遵循一種形而上的律則在進行著,一切皆為上帝所安排,個人的遇合、國家的治亂,乃至於皇權之成立,都決之於上帝的旨意與恩寵。十八世紀以後,因受科學發展的影響,認為人性與物理都須受自然法的支配,一切都決之于理智,而既以理智為依歸,則人類即必須珍視自由,不自由,文化必定衰落。十九世紀後,又由於達爾文學說的影響,相信人類的歷史一定是步步前進的,不管分成若干階段,後一階段總要比前一階段好些。另一派則是自古以來就有的歷史循環說或週期說,諸如「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五百年必有王者興」「五德轉移,治各有宜」之類,與西方思辨性歷史哲學亦多有暗合者,其言甚為繁賾。這些主張,雖各有論點,但總都具有決定論傾向,不認為歷史只是盲目的、偶然的聚合,故努力地想在歷史的變遷中,抽絲剝繭,爬梳出一個規律的模型,以掌握歷史的動態。不幸的是,歷史事件之雜亂無章、龐然紛若,歷史知識之性質特殊,往往使得這些規律在解釋時遭到困難。所以自十九世紀蘭克(Ranke)及普魯士歷史學派提倡經驗的史學以來,黑格爾式思辨性的歷史哲學即逐漸式微了,近代實證論及行為主義者,甚至都曾排除對歷史之意義的追究。但是,這也是矯枉過正之談,因為追問歷史的意義,不僅是一種合法的(legitimate)探索,而且是我們非做不可的事。故奧古斯丁這個傳統,在當代又漸有再生的趨勢:梅耶霍夫(Meyerhoff)所編《我們這個時代的歷史哲學》中,曾列舉Berdyaev(柏提耶夫),Barth(巴特),Niebuhr(尼布林),Tillich(蒂利希),Butterfield(巴特菲爾德),L öwith(洛維特)等當代思想家,來證明這一點。
糾纏於這些傳統、質疑與趨勢之中,歷史,依然曖昧難明。那裡面,自不乏小樓聽雨、深巷賣花的款款情致;那裡面,也總含藏著鐵馬秋風、樓船夜雪的莽莽蒼蒼。英雄叱吒,遺民淚盡,千古興衰,一紙論定。歷史的浩瀚博大、莊嚴深邃,實非此類爭辯與追詰所能窮盡。每當我們仰觀蒼穹,列星燦燦、浮雲皓皓時,便自然而然地會興起這種充脹胸臆的歷史感情,思而不見,望古遙集,歷史的呼喚,於焉展開。
就是在這樣的呼喚與感應中,歷史才對此時此地的我們具有意義,而我們也才能真正進入歷史中,去「觀看」歷史的動態,稽其成敗盛衰之理。不管歷史是理性自主的運作,是隨順理性的計畫安排,抑或只是受到盲目意志的撥弄,既無理想目標,也無法則,我們觀察歷史的這個行動,本身就具有省察人類存在之歷程的意義。而這種省察,也內在地開展了我們的世界,讓我們超然拔舉於此時此地之上,開拓萬古之心胸,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這不是遁世逃避,乃是積極開拓自我,並借著這樣一種活動來跟現實人生社會做一番對照,以「察盛衰之理,審權勢之宜」(賈誼《過秦論》)。換言之,歷史縱使只是一條惡魔遍佈的價值毀壞之路,觀看歷史,依然可以讓我們更清明地向理性與道德的完美境域邁進。
這也就是說,歷史的性質與功能,它所能提供給我們的,其實就在我們觀乎人文、察於時變的行動中。人文的發展、價值的探索、社會的變動、人類一切理性與非理性的成就,俱在歷史中向我們招手,並展露它廣袤繁多的姿容。只要我們真正涉入其中,歷史立刻就進入了我們的生命,使我們能通古今之變,參與歷史的脈動。

歷史遺忘了中國,中國也遺忘了歷史

古今之變,到今天可說是劇烈極了。
明朝末年,利瑪竇來華傳教時,他所繪印送給中朝士大夫的《輿地全圖》中,因為中國並不在中央,以致引起許多批評,《聖朝破邪集》裡甚至攻擊他:「利瑪竇以其邪說惑眾。……所著《輿地全圖》……真所謂畫工之畫鬼魅也。……試於夜分仰觀,北極樞星乃在子分,則中國當居正中,而圖置稍西,全屬無謂。」(卷三)這時,中國人對自己的國家與文化,還是充滿自信的,他們所表現的文化內容,也能讓耶穌會遠人欣然嘆服:認為在世界各國仍處於蒙昧之時,中國即已有了孔子,孔子與基督有相同的神性與使命,是「真的神」;而儒教基於相愛之關係所產生的政治制度,迥異於西歐基於主人與奴隸的關係,對西歐社會,更為一優美之對照,要改造西歐,即有「接種中國思想」的必要。
可是,不到二百年後,這種局面就完全改變了。在歐洲刮起的中國熱,逐漸冷卻,自十五世紀以來,基督教國家向「落後地區」擴展其文化的行動倒越來越熾烈。不僅有黑格爾這樣的大哲學家宣稱「所有的歷史都走向基督,而且來自基督。上帝之子的出現是歷史的軸心」;詩人吉卜林(Rudyard Kipling)也高唱「白人的責任」。所謂白人的責任,就是說白種人有責任「教導」有色人種,要他們採取西方的制度、西方的生活方式,並學習西方的技術。遠洋殖民和貿易事業,逐步把他們這種「偉大」的理想推拓到非洲、亞洲。利用船堅炮利,轟開了天朝的大門,搖撼了中國文化的核心價值。
於是,夕陽殘照漢家陵闕,天朝的光榮,恍若西風中的枯枝敗葉。沉淪崩圮的世代、花果飄零的民族,這時所再呼喊的,便不再是歷史與文化,而是接種西洋思想了。受挫折的中國靈魂,從此被迫去擁抱另一個天朝,學習另一套歷史與文化,以重塑中國的未來,並理解中國的過去。
這當然是可哀的事。昔日的真神,現在概在打倒之列,歷史被當作包袱,視為與現代對立的僵化凝固體、阻礙進步的絆腳石。任何人在面對中國歷史時,都可以毫無敬謹謙撝之心,或莊嚴誠懇之情,都有資格恣意批判。很少人真正通過歷史的屬辭比事,以疏通知遠,卻大言炎炎,棄此歷史文化如敝屣。社會上一般人,對歷史更是隔膜,歷史知識至為貧乏,即使是高級知識分子,對本國史,亦輒有比鄰若天涯之感。
連橫曾說:「史者,民族之精神,而人群之龜鑑也。代之盛衰,俗之文野,政之得失,物之盈虛,均於是乎在。故凡文化之國,未有不重其史者也。」(《〈臺灣通史〉序》)章太炎也以為:「群之大者,在建國家、辨種族。其條例所系,曰:言語、風俗、歷史。三者喪一,其萌不植。」(《檢論》卷四《哀焚書》)這些,在今天大概都是不甚流行的看法。姑不論我們是否仍可稱為文化之國,也暫時不管當前社會名流是否皆以競作世界公民是尚,而恥言民族主義;倘若我們毫不諱飾地來看,自會發現目前我們對歷史的淡漠與無知,確實已經到了令人拊膺長嘆的地步了。
造成這種現象,固然肇因於這次天朝的大變動,勢之所趨,莫可奈何,但我們對歷史教育的輕忽與僵化,實也是一大原因。至少在制度上,大學分組的辦法,幾乎強迫一半以上資質穎異的學子,從高中起便視歷史為身外之物,從此不再接觸。少年時期,如此缺乏歷史的薰陶,長大以後又怎能奢求他們會有歷史的感受和理解?而等到整個社會上的成人都普遍欠缺歷史的認知時,又怎麼會尊重歷史?怎麼可能汲探文化的根髓?徒然讓兒童去肩負背誦《三字經》《唐詩三百首》的重任,就算達到歷史灌輸的目的了嗎?何況,歷史教育並非灌輸即能奏效的。現今歷史教育之所以收效甚微,不能激發國民的熱情與嚮往,無法砥礪種性、激昂民氣,教材之平板僵硬,自屬重要癥結。須知讀史之要,在使人知政事風俗人才變遷升降之故,所謂「《堯典》可以觀美,《禹貢》可以觀事,《皋繇謨》可以觀治,《洪範》可以觀度,六《誓》可以觀義,五《誥》可以觀仁,《甫刑》可以觀誡」(《書大傳》)。我們的歷史教育,似乎對此仍少措意。
當然,可以告慰的是,在學術界、高等研究機構中,仍有不少傑出的學者在從事歷史之探索。但彷彿大家還不曾理解到:歷史,尤其是自己國家文化的發展歷史,並不只是一門孤立的學科,而是人存在的基石。人存在的意義,無不是根于歷史而展向未來的,過去的歷史傳統,構成了我們理解的背景。我們之所以能立足於世界,並向這個世界開放的唯一依據,仰賴的就是這個力量。這個力量一旦不顯,歷史就成了搞歷史的人的專職,成為紙面上的一堆堆資料,與公共大眾無關,而我們的研究與教學,自然也就僅能局限於平面事件的排比與介紹,不再致力於觀人文、察時變了。
但是,我們必須注意:當我們漠視歷史時,歷史也正在遺忘我們。
從前,四夷賓服、萬方來朝的時代,我們天朝對於四裔遠人及寰宇全貌,實在缺乏理解。而現在的天朝,也同樣沒有把「落後地區」算進人類的歷史裡去。像房龍那本名著《人類的故事》裡,你就幾乎找不到人類之一──中國人的故事。威那·史坦恩(Werner Stein)原著,貝納德‧古倫(Bernard Grun)和華萊士‧布勞克威(Wallace Brockway)英譯增訂的《歷史時間表》中所指的歷史,也不全是整個人類的歷史,而只以西歐、美洲為其重點。儘管印度、中國、日本等國的重大歷史事件也有記載,也非有意省略,「但作者們也沒有做任何努力來調查這些地區的歷史事件」(見該書序文)。
更有趣的例子,是羅伯特‧唐斯(Robert B. Downs)所寫的《改變世界的書》(Books that Changed the World)。唐斯是著名的圖書館學家,他認為自文藝復興以來,有十六本書改變了世界,這十六本書是:一五一三年馬基雅弗利的《君主論》、一七七六年潘恩的《常識》、一七七六年亞當‧斯密的《國富論》、一七九八年馬爾薩斯的《人口論》、一八四九年梭羅的《不服從論》、一八五二年斯托夫人的《湯姆叔叔的小屋》、一八六七年馬克思的《資本論》、一八九○年馬漢的《海權論》、一九○四年麥金德的《歷史的地理樞紐》、一九二五年希特勒的《我的奮鬥》、一五四三年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一六二八年哈威的《心血運動論》、一六八七年牛頓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一八五九年達爾文的《物種起源》、一九○○年佛洛伊德的《夢的解析》、一九一六年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原理》。
這些書,在我們《辭海》的「中外歷史大事年表」裡差不多都提到了,但是像《傳習錄》《四庫全書》之問世,卻不見於唐斯這份書單裡。當然,我們並不因此而否認這紙書單裡的書確實影響深巨,確實改變了人類的歷史,可是,這究竟是誰的歷史?那個也曾參與人類文明之創造、也曾貢獻世界歷史之開展的中國,難道就這樣被遺忘在歷史之外了嗎?
是的,天朝的燈影舞姿,正如是之璀璨,蜷縮在文化邊陲的荒煙蔓草中的我們,恐怕早已被剔除在歷史之外,置諸天壤若存若亡之間了。
然而,何必慨嘆,何用嗟傷,旁人本來也並沒有義務要熟諳咱們中國的歷史。而且,只要我們自己不遺忘歷史,歷史也必不遺忘我們。無人懷疑中國現在必須參與世界,必須接納西洋文化,可是假若我們再想想當年新文化運動諸賢如梁啟超、胡適等人開列「國學最低限度必讀書目」時,為什麼要說「並此而未讀,真不得認為中國學人矣」,就可知道歷史的認知,原無礙于新世界的開拓;歷史文化的熏習,則是人生必備的條件之一;至於對歷史變動與發展的理解,更是國民最可貴的能力。何況,王國維說得好,「只分楊朱嘆歧路,不應阮籍哭窮途」,因為「窮途回駕無非失,歧路亡羊信可吁」(《天寒》)。處身在新舊交沖、中西激蕩的偉大時代,加強歷史的認知,正是「窮途回駕」,時猶未晚,且也是避免「歧路亡羊」的唯一辦法。我們對此,自宜知所戮力。
只不過,中國歷史源遠流長,歷史文獻龐雜無儔,要瞭解中國歷史的源流與交遷,我們「必讀」的又該是些什麼?

※【內文試閱】
《史通》自序
劉知幾

劉知幾(六六一—七二一),字子玄,唐朝彭城(今江蘇徐州)人,進士及第,於武后時遷至鳳閣舍人,兼修國史,開元年間曾官至左散騎常侍。劉氏熟讀《春秋》,長於史事,著有《史通》,標舉史書之法,開我國討論史學之先河。

背景
唐宋以來,史學評論的風氣日益興盛,然而歷來舊史叢脞複雜,異說謬誤混淆,直至唐代劉知幾撰著《史通》二十卷,始得以整理釐清而樹立規模。
劉氏久居史官,博覽典籍,曾屢次參加當時政府修史工作,因感無法發揮己見,所以「私撰《史通》以見其志」,於唐中宗景龍四年(七一○)完成《史通》全書。
《史通》全書五十二篇,《體統》《紕繆》《弛張》三篇已亡伕,今存四十九篇,計內篇三十六,外篇十三。大抵內篇論史家體例,外篇述史籍源流。而以全書來說,關於研究法者計三十四篇,其中論原委者三篇,論體例者十七篇,論考證者十三篇,論方法者一篇;又有關於編纂法者計十四篇,其中論方法者九篇,論才能者二篇,論內容者三篇。另有自敘一篇,只言本書旨趣。
唐以前史籍雖多,大致出於模仿,劉氏歸納為六家。而以編年史、紀傳史為史家正體,稱為「正史」,其他旁流稱為「雜著」。不僅分析其流派,並對筆記、方志、家譜、都邑等記載同等重視。
劉氏主張以斷代方式為史書體例,尤其注意史料的真實性,且勤於綜合,勇於懷疑,並反對盲目仿古,肯定史書雖載往事,但應使用當代語言文字與通俗詞句從事編述工作,此點對於後世具有重大啟示作用。

影響
《史通》為我國最初的史學理論書,亦為我國著名史學評論著作,在史學史上佔有重要地位。劉氏於《書志篇》中強調都邑、氏族、方物三志的重要,日後宋代鄭樵《通志》中有《氏族略》《都邑略》,馬端臨《文獻通考》中又別立《土貢考》,皆遙承劉氏建議而增闢。
此外,劉氏為便於評論古今史籍,往往將漢魏六朝、隋與初唐許多史書一再加以引述,現在諸書皆亡佚,但就其中所引資料,可以瞭解諸舊史中若干片段,所以《史通》在史料學方面也有值得重視的價值。

原文
長安二年,余以著作佐郎,兼修國史。尋遷左史於門下,撰起居注,會轉中書舍人,暫停史任,俄兼領其職。今上即位,除著作郎、太子中允、率更令,其修史皆如故。又屬大駕還京,以留後。在都無幾,驛征入京,專知史事,仍遷秘書少監。
自惟歷事二主,從官兩京,遍居司籍之曹,久處載言之職。昔馬融三入東觀,漢代稱榮;張華再典史官,晉朝稱羨。嗟予小子,兼而有之。是用職司,其憂不遑啟處。
嘗以載削餘暇,商榷史篇。下筆不休,遂盈筐篋,於是區分類聚,編而次之。昔漢世諸儒,集論經傳,定之於白虎閣,因名曰《白虎通》。予既在史館,而成此書,故便以《史通》為目,且漢求司馬遷後,封為史通子。是知史之稱通,其來自久,博采眾議,爰定茲名。凡為廿卷,列之如左,合若干言。於時歲次庚戌,景龍四年仲春之月也。
《史通》

譯文
武后長安二年(七○二),我擔任著作佐郎的官職,並且兼任編修國史的工作,沒多久就升到門下省,擔當左史的職位,纂修皇帝的起居注,後來因為轉任中書舍人,曾暫時停止史官的工作,沒多久即又恢復原職。當今皇上就位後,派我擔任著作郎及太子中允、率更令的職位,像以前一樣編修史事。後來皇上到京城,我在洛陽沒多久也被徵召回到長安,專掌史官的職位,也擔任秘書少監。
我常想,我曾經在武后和今上兩位國君之下做事,在長安、洛陽兩京任官,掌管過各種典籍,又長久擔任史官的職責。當年馬融曾經三次到洛陽東觀任史官,漢朝人人視為榮耀;張華也一再執掌史官的職位,讓晉朝大家稱羨不已。而我雖不才,他們倆的職位,竟然都有緣擔任。為了擔任史官,我終日戰戰兢兢,唯恐不能把事情做好。
我曾經在公餘之閒暇,討論史篇,一下筆就不能甘休,因而草稿堆積了好多,於是就按照分類,加以編排。當年漢朝一些儒生為解決經傳的問題,聚集在白虎觀加以討論,後來作了定案,因此就命名為《白虎通》。我既任職於史館,而完成了這本書,所以就把它喚作《史通》。況且漢朝曾經尋求司馬遷的後人,封為史通子,可知史書喚作史通,來源已經好久了。我因而依照往例,廣采眾議,也定此書名為《史通》。共有二十卷,詳列於左,總計文字若干。時在中宗景龍四年庚戌年(七一○)二月。
(周益忠、陳韻/編寫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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